78岁高龄的老人,全无老者之态,舞动拳脚更是身形矫健,虎虎生威,气势饱满,变幻莫测。讲述拳理,学问之深,学识之博,令人折服。炯炯的眼神,红润的面色,鹤发童颜,既有文人的儒雅、学者的风范,又兼武人的豪侠,好一派精神,好一种气概。
这位长者就是石家庄市政协机关离休老干部马虹同志。离休前马虹同志曾任石家庄市政协文史委员会副主任。现任石家庄市武协副主席、石家庄市陈式太极拳研究会会长、河南温县国际太极拳年会组委会副秘书长、北京中国民间武术家联谊会副会长。1994年被国际太极拳年会评审委员会评为中国当代13名太极拳大师之一。马虹同志还是陈式太极拳第十一代传人。
马虹原名郭毓垄,1945年考入保定河北师专,入学当年即加人中共地下党组织,由于当时工作的需要化名马虹。1948年毕业于华北联大中文系,后长期从事文字工作。他从一介书生,长期从文,晚年成为武术大师,名扬海内外,退休之后生活更加充实,事业更加辉煌。追寻他传奇般的人生道路,非常耐人寻味,颇可给人启迪。 荒唐的年代 特殊的机遇 长期从事教育、文化、编辑工作和诗歌等文学创作,长年繁重的脑力劳动,曾使马虹体弱多病,胃病、过敏性鼻炎、慢性肾炎、关节炎和严重神经衰弱,晚上常常失眠,多方求治无效。受一位老中医指点,1962年起马虹开始学练太极拳。几年后,周身疾病不治而愈,他深感太极拳的神妙。
“文革”期间,马虹被戴上“走资派黑秀才”的帽子,挨批斗,被关押,遭殴打,下放“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在逆境中,太极拳给了马虹第二次生命,成为他的精神支柱。马虹辗转从河南省图书馆借到一部陈鑫(1849—1920年)所著《陈氏太极拳图说》。陈鑫在拳论中所阐释的太极拳哲理,使马虹豁然达观,钻研太极拳拳理拳法成了他唯一的寄托。在“劳动改造”的间隙,在数九寒天的夜晚,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抄写。20多万字、几百幅插图、四线装的《图说》,全部原原本本抄录和描绘下来,手指累肿了也不肯停歇。
1972—1978年,马虹由“劳动改造”转为被“挂起来”。许多老同志想不通,非常苦闷、气愤。而马虹却认为正好给了他一个钻研太极拳的好机会。当时,他对太极拳的探究,发展到对太极拳的痴迷。他决心寻踪探源拜名师,练就一身真功夫。1972年夏天,他专程奔赴北京,叩开了陈式太极拳第十代传人陈照奎先生的家门。
陈照奎是名震京华的陈式太极拳第九代传人陈发科先生的爱子,自幼受陈发科先生口传身授,严格习练由陈长兴至陈发科一脉相传的太极大架、老架、低架拳法。并将这套陈氏历代秘不外传的拳法公布与众,使之广泛流传开来。那时,陈照奎先生处境也十分艰难,“文革”期间教拳被称作“四旧”,他刚从上海被赶回北京,不敢公开教拳,躲在北京东郊一个非常偏僻的小树林里带学生。那儿距马虹所住的旅馆有十几里路程,为了学好这套好拳,马虹每天清晨4时准时到场,脚上打了血泡,走路一拐一拐,但他从不缺课。陈照奎先生对马虹始终如一的刻苦精神十分赞赏。他曾对上海的学生万文德说:“北方的学生,我最喜欢马虹。” 艰苦的历程 意外的收获 陈照奎为马虹的至诚所感动,答应他每天晚上到家里学拳。1973和1974两年夏天马虹再次赴北京跟陈照奎先生学拳,被陈老先生收为弟子。
马虹每天要打二三十遍拳,晚上腰酸腿疼,连上床都困难,但仍坚持咬着牙把老师当天教拳笔记记下来。马虹以艰苦顽强的意志、刚毅进取的精神,1972-1980,一连9年追随陈照奎先生,先后三上北京,两下河南,并3次将老师请至家中,居家授艺,师徒同床共眠,日夜切磋,苦苦学练。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陈照奎先后向马虹传授了易见功天的家传低式老架太极拳,以及太极拳的各项基本功练法、推手、单式练法、技击用法、丹田内转功法、以及拆拳讲劲等家传的精湛技艺。9年时间,马虹所做学拳笔记五册达30多万字。他悉心体悟老师教诲,忠诚而严格地保持老师的拳风拳貌,精研拳理,尽得陈式太极拳理拳法的奥妙,取得了丰硕成果。他打的拳,舒展之中有团聚之意,紧凑之中有开展之功,把陈式太极拳所具有的刚柔相济、轻沉兼备、对称和谐、开合相寓、顺逆缠绵、松活弹抖、快慢相间、拳走低架的特点融汇得浑然圆通,演绎的淋漓尽致。
“万物正反相生,如果没有当年吃的苦,也就练不成这套拳”。回顾自己学拳的经历,马虹概括了四句话:“荒唐的年代,特殊的机遇,艰苦的历程,意外的收获”。这是一位成功者的深刻体会,是他人生道路极富哲理的深入总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