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中的坚持——太极拳使何淑淦学会了如何面对人生。
“温恭含刚毅”,服从真理,但不趋炎附势,敢于直言,从不文过饰非,是何淑淦的品质。人生有许多需要面对的,许多事情,难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但当你改变不了它时,你就需要学会面对。对太极拳的执着追求,不仅使何淑淦有了强壮的身体,而且具备了很好的心理素质。他有过逆境,但他在逆境中坚持练太极拳,太极拳大宇宙、小宇宙自我协调,寻求阴阳平衡的理论,又给以何淑淦以很大帮助。
何淑淦告诉我们:“我1960年大学毕业后,经历了一番坎坷的生活,在逆境中虽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我没有忘记老师、师爷教的拳法。有机会就练,没机会时候心练,睡觉时用脑子想着练,反复过电影想老师怎样教的、它的用法。练成套的机会不多,但机会来了就练几招,这样有近二十年的时间。”
讲到这些,勾起了何淑淦老师对往事的一段回忆:
“1957年,反右运动开始,我们班有两个的同学被打为极右,送劳教所劳教去了。这两个同学是我们感情很深的好友,彼此很了解,同学们们对两人很同情,说到这事十分难过和气愤,知道这是某些人的打击和诬陷。1959年底,临近毕业时,我们几个同学在议论两个被诬为极右的同学时,认为有必要向党委反映说真相,证明他们都是革命干部子弟,不反党、不反社会主义,所提的意见都是事实,是向党反映实际问题的,没有恶意。认为这样,校党委会认真调查了解真相,释放两人回校复课的。于是,就向校党委写了一封请求信,都签上了名。十几天过去没有音信。我们又向党中央写了封同样内容的信,用我们亲眼目睹的事实证明两人反映的情况是确实的,不是捏造污蔑社会主义的。此信也都签了名。没过几天,校党委组织部即团委组织部一起找我们谈话,询问写信的来由和过程,质问谁先提出写信的事,谁领的头,我一口承认是我提的,我起的头。校党委确定我们几人是右派翻案集团,属漏网右派。让我们写检查,交代问题。说也巧,我小学(济南实验小学)时的一位关系亲密的同学,是菏泽地区成武县的老乡,这时在成武教学,因作风问题被审查,组织上让他交代自己八岁以来所做的不利于党和人民的事情时,他交代自己上小学时曾和几个同学反对校长,骂共产党任用小人,有眼无珠。并还交代,因为校长诬赖我们几个同学偷了学校图书馆的书,硬逼我们交还。我们报复校长,在他睡午觉时,砸烂了他住室外的花盆,还拔了他种的萝卜,被校长发现候,在全校师生集会时给我们以罚站训斥的处罚。于是,我们议论如何报仇,说了些对政府不满的话,还写小字告示,揭发校长诬陷好人的罪行。同时我们还向公安局、教育局申冤,告过校长残害学生。由于当时肃反还在进行中,这些事引起了当地政保部门的注意,于是就对我的这位同学严加审问,他在刑讯下夸大事实,说我们是“反校长反政府”的小集团,其中我是主要骨干。这事追问到北大,正好我在被审查中,“翻案集团”和“小集团”合并调查,最后定为“右派翻案小集团”性质,(把我)送劳教所教养。时间是1960年3月,在毕业前夕。
“1960年5月,我被遣送到山东省教养所,1961年底被移送菏泽公安处重新审理,经一年半的审查,最后结论是‘年幼无知,没有反革命破坏活动,不予追究刑事责任,无罪释放’。
“当时是1963年五月。因当时蒋介石正叫嚣反共大陆,沿海城市人口下方,青岛不接受我的户口,北大强调已过两年时限,已按自动退学处理,不予分配。于是,我被政府安置在菏泽教书。
安稳的日子还没过多久,第二次灾难又降到了何淑淦头上。
他回忆说:“1969年秋至1978年11月。当时我在菏泽教小学,因为被列为黑五类,清理阶级队伍时被揪斗、抄家,从我住室床下发现一张旧报纸,第一版印有毛主席和刘少奇的伟人像,有污染破损现象,于是说成“侮辱伟大领袖”,“攻击无产阶级司令部”,是现行反革命行为。在揪斗中,还有人诬陷我曾在带领学生游行时,叫学生喊反动口号,虽未遂但动机存在,以证明污染领袖像事件不是孤立的。为此,1970年一打三反时,我被揪送公安局法办,被判刑八年,送菏泽劳改队关押。先是关在分监,后转生建机械厂,一直到1978年底才平反出狱。
谈到这些往事,何淑淦老师很平淡,他说:“此事不确。我受道家思想影响很深,而且打太极拳,对什么事都看的很平淡,而且适应性很强,再美好的住处,我也不感到多么好,再不好的住处,也不觉得多么坏,但要洁净,自己要搞好清洁卫生。我蹲监狱,也把住室整理得很洁净,甚至没感到地方不好。”
这样的心态,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他说,这得益于太极拳文化的修炼。
他告诉我们:“我蹲监期间,有两种练功方法。一种是端坐微闭双目双手相交于小腹前,先做深呼吸运动;再心练拳架,一招一式“过电影”;然后遐想老师练拳,一招一式进行回忆,仿佛老师在面前练拳一般。第二种方法是每到放风时间(大约有一小时),看守的撤到外面去了,我就可以在室内自由活动了,每次能练两遍一路二路,一天能练两次。到了劳改队后,我每天下工后吃饭前在住室外练一遍。刚到劳改队时不让练,后来和大家熟悉了,有了交情,才敢试着练功,大家司空见惯,也不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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