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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hwtaijinet

转:吴家太极拳方架精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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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5-22 22: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1
发表于 2003-5-26 10:51:00 | 显示全部楼层
369\方架\WHW先生:
除了在这玩儿,还在哪玩儿?带上我,我没地儿玩儿了,我不会吴式在这儿玩玩吧.
发表于 2003-5-26 11:35:00 | 显示全部楼层
QIQICAT  这儿欢迎你常来,吴式的朋友在这比较多,吴式出于杨式,都是一家人。我最近又准备应博武网邀请在博武论坛上再做一个斑竹。欢迎常去捧场。
发表于 2003-5-26 14:41:00 | 显示全部楼层
谢先生.
到时给我一个网址才好.
 楼主| 发表于 2003-5-27 11:2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03-5-27 13:1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好.只好到处瞎逛了....
发表于 2003-5-27 14: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博武论坛:http://www.21bowu.com/BBS/DEFAULT.HTM
发表于 2003-5-28 16: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网址收藏了,等您上任的时候,就去捣乱.呵呵...
发表于 2003-6-19 00: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幾期說過要談太極拳,到今天才有機會坐下來寫,遲了交功課,真是不好意思。

太極拳在何時開始,已不能稽考,在文獻中可找到的最早使用和教授這種拳術的,是南北朝梁朝時的韓拱月。為方便讀者了解,我不用太多文字來詳談歷史,只用一個表,(見附表)點出歷代重要太極名家出來。(轉載者按:本人未將附表上載,請各讀者見諒!)

這個簡表,略去一切橫枝,只縱觀太極拳之承傳脈絡大概,目的主要是道出今天各個流派之淵源,並展示陳家、楊家和吳家太極的誕生先後。人物之間,有些是直接傳承,有些是隔代傳承,沒有一定。由表可知,太極拳絕非張三丰所創,至少在南北朝時已有同類拳法,其肇端當比南北朝更早,只是沒法以文獻考證而已。唐朝于歡子傳藝予道學家許宣平,他與李白往來,李白曾「訪之不遇」,並在其居處題詩,證明李白的確任俠尚武,喜酒詩,好浪劍江湖。而且許、李既有往還,李白略懂太極拳、太極劍的機會是一點不低的。

宋朝陳希夷,即陳圖南,又名陳搏老袓,相傳《太極圖說》便是他寫的,舉凡玄空風水、紫微斗數的古籍,不少都託名是他所作,生時常與朱熹、程頤等鑽研心性之學。他把拳技傳給賈得昇,得昇號火龍真人,火龍真人則傳技與張三丰。

今天人們都尊崇張三丰為太極拳之始袓,實則不是始袓,而是一代宗師,至少是前人妙技的集大成者和中興者。歷史上宋末元初有張三丰,明時又有張三丰,究竟是有兩個張三丰,還是同一個張三丰而活至二百餘歲,至今仍是未解之謎。

張三丰本是當官的,乃飽學之士,後來覺得做官沒有意思,便辭官不幹。未幾父母雙亡,他守孝三年之後,把家產分贈族人,便帶童子清風和明月兩人去浪跡天涯,遇上火龍真人時,已高齡六十七歲。據說,三丰初學太極四年,未有領略,要轉到武當山上調神九載,始通其理,其時已八十有歲矣。

張三丰道號玉虛子,有徒弟較著名者二人,即張松溪和張翠山是也。此二子者,與宋遠橋、俞蓮舟、俞岱岩、殷利享、莫谷聲等往還,尋道問術於崇山峻嶺間。在金庸的武俠小說中,此七子合稱「武當七子」,是因為宋遠橋家系流傳的《宋遠橋太極功源流支派論》提到,七子曾一起跟張三丰學藝月餘,其實七子中只有二張為其弟子。七子本來是想到武當山訪唐朝人李道子的,摸了門釘之後,才找張三丰去。這位李道子,或稱夫子李,據宋遠橋筆述,乃由唐代生活到明代的高人,歲數大家自己數好了,比張三丰更誇張。他曾教導俞蓮舟之先輩,俞清慧、俞一誠等以「先天拳」,再遇俞蓮舟時,又教了他更高的功夫。這種先天拳,其實也是太極拳。張三丰往武當山九載才能通達於太極拳法,不知與李道子就在附近有無關係,但史籍對此並無記載。

三丰之後的西安人王宗,號宗岳,擅文詞章句,對太極拳多所著作,《太極拳論》、《行功心解》、《十三勢歌》等,都出自王宗岳的手筆。自王宗岳後,太極拳分為南北,南派無甚聲色,北派傳至河南蔣發,蔣發傳至陳家溝的陳長興,是為陳家太極的起源。陳長興傳藝與楊露襌父子,楊入清宮神技營,任總教習、技壓群雄,是為楊家太極之起源。楊氏再傳藝至端王府的蒙族護衛吳全佑,再傳其子吳鑑泉等,是為吳家太極之由來也。

由於吳家由楊家得藝,而楊家又由陳家得藝,所以一般人就認為,要學便學陳家,那就最正宗了,於是日本人便流行遠道前往陳家溝學太極拳了。月前暑期,還有武當山太極訓練營這種活動呢。可惜上述這些都是迷信,忽略了家族失傳這個必然現象。

我跟著要說的幾句話,一定會得罪很多人,但那是我真誠的看法,得罪也得講,講錯也要講,頂多是你覺得我錯了,提出駁論,我會樂意刊登。我要說的是:把太極拳保存得最好的,是吳家太極。楊家在楊少候之後,已經失傳,他的技藝,已由吳鑑泉的次子吳公儀承傳,至於陳家,自陳長興之後,陳家溝的鄉人,已恢復教授他們傳統的砲捶。

本來,把太極拳保存得更好的,是宋遠橋所傳下來,一向隱而不發的一支。袁世凱的參謀,或稱機要秘書,名叫宋書銘的,便是宋遠橋的第十七世孫。他精研易理,擅三十七式。其時太極名家,包括吳鑑泉、紀子修等往拜訪之,與他推手,沒有人能站得穩腳,個個認輸。其技藝根本勝過吳家,此事吳家後人都坦然承認,只可惜宋家太極,也已失傳。

失傳,其實就是我那麼想寫太極拳的原因。這種拳法,非常難學,更加難精,有「十年不出門」的講法,就算父要傳子,子也未必能夠承受,而且莽莽武夫,往往難以學成,必定文武兼擅的人,才是上佳材料。加上世界日益功利,人人都無事奔忙,即使在吳家,太極拳也已在失傳之中,即一代不如一代也。

歷代以來,太極都在不斷失傳,如果宋遠橋的一支,經代代失傳,到宋書銘手上,仍然能夠大敗得自楊露嬋真傳的吳鑑泉,那麼大家可以想象,十多代以前張三丰的太極拳會是甚麼境界。此外,前面的表,把旁枝都略去,例如張三丰傳張翠山的一支,有否傳到今天,而隱於民間?夫子李傳俞蓮舟的一支又如何呢?

陳家的陳長興,可說是近代太極拳的源頭,他弟子不多,最得意者便是楊露嬋。楊露嬋父子入清宮神技營,那裡高手如雲,包括八掛掌董海川,也包括綽號半步崩捶的形意拳王郭雲深。但楊氏父子屢遭挑戰,未逢敗績。父子三人,功夫各有高低,最低的是楊健候,也足以擊敗其他有餘,證明太極的方式,高於其他技擊方式。

由於楊露嬋是總教習,一般不會挑戰他,而挑戰二子楊班候。楊班候的拳架,是歷史上第一個清楚被確認為是屬於「小架」者,在他以前,沒有人公開提到「小架」。小架的動作小而快,用圈也小,但這只是外面見得到的情形,最重要還是身體內部的活動,把對手打到飛起,跌出一丈以外的,其實不是甚麼招式,也不是外人所見得到的動作,而是體內筋骨的全盤活動。當年楊班候出手例必見紅,非常狠辣,而且一招了斷,對手被打死了也未知原由,人稱「楊無敵」。

楊班候的小架,傳了給姪兒楊少候。其時吳鑑泉的長子吳公儀已過十歲,楊少候很喜歡吳公儀,便靜靜教了他幾年小架,一次在家裡施展了出來,把師兄們都打得落花流水。吳鑑泉發覺,便知是少候作怪,往質問他說:「公儀只是個十多歲小孩,你教他這些,打死人怎辦?」當其他拳法慌死打人唔死,拼命研究如何可以打死人的時候,太極拳卻最怕打死人,要處處小心,以免很容易就把人打死。

太極拳其實是一種「報應拳」,對方不打你,他是沒事的。但他愈大力打來,便死得愈慘,打得愈快,也就死得愈快。你一化、一還,力便回到對方,而且對方是一面失重心一面承受己力,敗時暈陀陀,很狼狽,而且不知WHAT HAPPENED。

太極拳還是一種世上最陰騭的謀殺方式,警察明明看著對方飛撲過來打你,跟著見到對方彈出,飛跌在地,頭顱爆裂而死,你完全沒有打他,是他打你,但死在地上的是他。驗屍官在屍體上找不到任何被打的痕跡,警員的目擊報告也沒有你出手打人的記錄,法官只能判死者是死於意外,說他是失足跌死。在FORENSIC SCIENCE如此倡明的今天,就只有太極拳可以殺人而不著痕跡。為甚麼?因為法醫學上對於「打人」的定義,與太極拳的「打人」完全不同。這同時是為甚麼太極拳是拳術之王的原因——它的所謂打人,與其他拳法一概不同,甚至可說是相反。

吳公儀有子吳大揆,二次大戰時已出名好打,日本佔領時,中山縣一個日軍學堂的日籍武術教官,聞名而要與他一戰。當時只是一個少年的吳大揆說出條件,就是打完必要放他走,教官答允,便開始比武。拳腳功夫上,當然沒有甚麼可比,正所謂「一搭手便跌」,刀劍也如是。教官穿好一整套劍道服裝,叫吳大揆自行挑選合穿的,吳說不用了,不必穿這些,隨便拿把劍便打了,戰況也無分別,一搭劍,教官又跌,可謂完全冇得打,教官嘖嘖稱奇。戰後教官回到日本,向上頭報告此事。日本政府努力偵察,知道吳大揆居於香港,便派人請他到日本教學。吳大揆的確有去,教了一回。

不要以為吳大揆的功夫,代表太極拳之最高境界。他自己也說,功夫未及老父兩成。其父吳公儀老時患糖尿病,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正是臨終之際了,忽然心血來潮,對兒子說:「快不成了,我要你見識咱吳家功夫可以去到哪裡,你就用盡全力,朝心向我打來罷!」吳大揆承命照做,兜心口一拳照(音o趙)向躺在床上的老人,吳公儀的自然筋骨反應,把吳大揆彈出至病房門外跌仆在地。這時,吳大揆才知道太極拳的功力,是一生一世的,氣若游絲的老人仍可殺人於無形,只要你想殺他,他就可以殺你。如果他故意把你彈向窗外,你便摔到樓下粉身碎骨。

自小跟隨吳公儀學拳的,是侄兒吳大新,現在吳大新已是香港吳家的掌門人,年紀也很大了。上面所說的,大家如有不信,可去問他。老人家答不答你,隨他喜好。如果他雅興一起,說不定把你彈開十呎,讓你感受一下,不過他有此雅興的機會不大。

吳公儀還在世時,與徒弟練拳,是坐或臥在沙發上,叫人來打的。誰過來打,誰便跌丈外,哪有用過甚麼招式?總之一碰到他的,便跌,跌得遠或近,便視乎你打他的力度是大還是小,武俠小說常說的「無招勝有招」,就只有太極拳能夠做到。
(zhuantie )

发表于 2003-6-19 00: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虎斗龙争 气寒西北何人剑

风流云散 声满东南几处箫

──梁羽生:《龙虎斗京华》

一场生命攸关的拳师比武,引得港澳两地万众瞩目。香港有位报纸编辑名叫陈文统,事後写了一部武侠小说在报上连载。结果一炮打响,引来无数读者争相传阅。自此之後,这位作者便以“梁羽生”的笔名,享誉海内外……


1 .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九五四年初,香港武术界的太极与白鹤两大门派囿於门户之见而发生争执。他们先是在报章上唇枪舌战,互相攻讦;都认为自家功夫好,对方不在话下。弄到後来各不相让,怨愤难消,索性签下一张“各安天命”的生死状,由两派的掌门人比武打擂,一决雌雄。时间定於元月十七日下午四时;因香港法例禁打擂台,地点便约定在一水之隔的澳门。

消息传出,恰似平地里一声响雷,致令港澳两地的居民奔走相告,群情鼎沸。对过腻了那种日复一日单调平淡生活的人们来说,这实在是一桩颇富刺激性的事情。

当地新闻传媒更是不失时机地抓住此一热门话题,连篇累牍地给予详尽的报导。

香港《新晚报》有一名副刊编辑叫陈文统,年近三十岁,是一位能文之士。他平日好读中国古代和近代武侠小说,每每谈起那些奇侠异士刀光剑影的故事来,总是绘声绘色、津津乐道。何况现在身逢有武林高手比试功夫呢。虽然“吴陈比武”事件是由港闻版负责报道的,与陈文统所编的副刊无关;但他也好像被卷入漩涡一样,与同事们谈得口沫横飞,兴奋不己。後来也成为武侠小说大师的金庸,就是这些同事中的一个。

此次擂台即将出场的对手,一是太极派掌门人吴公仪,五十三岁;一是白鹤派掌门人陈克夫,三十五岁。从报上所登照片看,吴公仪慈眉善目,沉稳平和;陈克夫年轻力壮,神采奕奕。他们各自所代表的武术门派,也都是是源远流长,声名显赫。

年轻的陈克夫,原是广东台山六村人氏,说话带有浓重乡音。他身高约一米八三,体格魁梧雄壮。习武之前,陈克夫曾在广州培正分校攻读。後入广州体育专门学校学习体育,同时还练习西洋拳术。据云年幼之时,他也曾学过洪家的武术功夫。陈克夫学练白鹤拳,是自他与邝本夫相遇之後开始的。邝本夫是白鹤拳传人吴肇钟的得意门徒。若由陈克夫最初向邝本夫习拳而论,则陈克夫可说是吴肇钟的徒孙一辈了。可是此後,陈克夫成为吴肇钟的谊子。吴视之甚重,亲自向陈克夫传授其白鹤拳的真诀。如此一来,陈克夫便与邝本夫一道,再加上另一个师兄陆智夫,成为吴肇钟的嫡系高徒,即白鹤拳“三夫”是也。

抗日战争爆发之後不久,陈克夫由内地来到香港,曾在青山“国民大学”做过体育教练。因当时他年纪很轻,大家都叫他“师傅仔”,其真名反而被人遗忘。过了十馀年,至此次参加比武打擂台之时,陈克夫摇身一变,已是澳门泰山健身院的院长。其父是澳洲华侨,与其子女和兄弟均在澳洲居住。陈克夫的母亲雷凤屏,是一位短跑健将。

吴公仪是太极派名手吴金佑之孙。而这位吴金佑,却是得过杨派太极始祖杨露禅之“真传”的。该派拳术传承的过程,颇富传奇色彩。

杨露禅有许多故事,散见於各种裨官野史当中。三、四十年代的武侠小说名家白羽,更以《偷拳》一书,对杨露禅的事迹作了十分生动细致的描述。

相传河南陈家沟的太极拳天下闻名。杨露禅少年好武,一腔热血跑到陈家沟,意欲拜在该派舵主陈长兴门下学艺。不料太极拳门阀极严,除陈家子弟外,决不轻易传诸外人。杨露蝉吃了一回闭门羹,连陈长兴本人的面也未见着,只得怏怏而归。

数年之後,杨露禅登门拜师的经过早被陈家沟的人们所淡忘。有一天,正是隆冬时节,陈长兴按惯例早起操练太极行功。出得门来,但见四野皑皑,积雪没胫;惟有自家门前已被打扫得乾乾净净。陈长兴心生诧异,便想弄个水落石出。次日绝早,陈长兴赶出门来,却见一名衣衫褴褛的瘦汉正顶风冒雪,清扫门庭。陈长兴连忙喝问,那人却咿咿呀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是个哑巴。通过连比带划的手势,陈长兴方约摸弄清,这名哑巴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晚间睡在陈家门檐之下,自思无以为报,便持帚扫雪,略表谢意。陈长兴见此人诚实可靠,遂收作家佣。

岁月悠悠,时间一晃又是数年。某一天夜晚,陈长兴带领陈家子弟在大院内操练拳术,忽然发现墙头有人窥看。众人大怒,奔起擒捉;此人正是那名哑巴家佣。但他先前那副瑟缩委琐的模样早已一扫而光,身势动作卓尔不凡,颇有陈氏太极的招势。他不再装哑,而拜在陈长兴面前一表心迹。原来他就是杨露禅,因爱慕陈氏太极,不惜屈身为佣,冒死偷拳。陈长兴听後大为感动,遂正式收他为徒,悉心点教。

杨露禅勤学苦练,奋发图强。其後他将太极拳术发扬光大,成为一代武林名家。据文献记载,杨露禅学成之後,曾受陈长兴之嘱,到京师闯字号。当时云集京城的各派武师和肃王府的高手,先後有数十人与杨露禅比武。杨露禅恐其手力过重,失手伤了人命,每於赛前令人在场地四周支起大网,以防不测。他身材瘦小,其貌不扬;但武艺高强,身手不凡。那些剽悍魁梧的对手,往往较量不过几个回合,便被杨露禅单手举起,抛至数丈远的保护网上。仅有形意拳的董海公,与他打了个平手。

杨露禅後来将技艺传给两个儿子杨班侯和杨健侯。杨班侯曾被聘为肃王府的武技教师。慕名来学的武士竟达三千人。杨班侯因恐那些武士学成後,成为清廷鹰犬,不愿真心传授。遂一方面把太极拳的圈子放大,使之只能强身,而不能应敌。一方面在和徒弟过手之时,把他们打得头崩额裂。这样一月之後,三千武士就少了一半,最後只得三人不畏艰难,还敢跟他学技。其中最坚毅的就是吴全佑。

杨班侯後来因事还乡,转请老父到肃王府去替他传授。杨露禅一看吴全佑的拳法,知道儿子的用意,大不以为然。因为他自己是千辛万苦学来的本领,所以最爱别人苦学。而且以为太极不当为一家之秘,好像以前陈家沟的不传外姓一样。杨露禅於是不避隐讳,传了吴全佑真正的本门工夫。

吴全佑後来把自己的一身功夫传给儿子吴鉴泉,吴鉴泉又传给他的儿子吴公仪。而这位吴公仪,就是此次比武中太极派的主角了。


2 . 两拳师濠江比武

吴公仪和陈克夫的生平事迹及武学渊源,港澳两地的报章差不多每天都有报导。读者乐此不疲,争相传阅,令这段时间的报纸销量大涨。

《新晚报》也不例外。该报总编辑罗孚遴选精干人马,马不停蹄地采写新闻;同时派出记者驻扎澳门,现场观察和报导相关动态。负责港闻版的编辑更是全力以赴,辟出大量篇幅刊登该类文章和有关特稿。

临近比武的时候,香港居民争先恐後涌向澳门,意欲一睹本次千载难逢的打擂盛况。特别是开赛前一天晚上,由香港开往澳门的“德星”号客轮,旅客多达一千三百馀名。全船上下,宣布“顶栊”;大舱和尾楼内,席地而坐者大不乏人。如此热闹景像,已打破港澳交通的历史纪录。次晨该船抵达澳门靠岸时,因潮水大退,船身曾一度倾斜,险像环生。结果只得用跳板搭上第三层船舱,乘客循此鱼贯而下,有惊无险。

澳门的大小旅店,则差不多全部挂起“免战牌”。《新晚报》的特派记者在营地大街碰见两个“香港客”。他们因找不到住宿之地,只好踽踽漫步聊过长夜。其中一人喟然叹曰:“时至今日,方知无家可归之苦了。”更有许多人无处可宿,索性到“高庆坊”、“快活楼”等通宵赌场一试身手。不过他们并不下大注,只是撒些小钱“泵泵擦”,藉以消磨长夜。

与本次比武直接相关的太极和白鹤两派人马,都下榻在澳门的“新新酒店”。故而出入其门者,多是些纠纠武夫。许多香港观众抵埠後都想住进此间酒店,希望能一睹拳师英姿。这使该酒店内连通道上都摆满了临时应急的帆布床。有後来者问侍者:“还有空房间吗?”答曰:“只剩下冲凉房啦!”

打擂这一天是个星期日。当天的《新晚报》有一篇特稿,以“两拳师濠江显身手”为题写道:


港澳万人瞩目的两派拳师比武,今天下午四时就要在澳门擂台正式上演了。当读者们读到这篇东西的时候,也许正是澳门擂台上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呢!这次太极派拳师吴公仪和白鹤派拳师陈克夫,自“隔江骂战”演至“正式登台”。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有的“买”陈克夫必胜,理由是陈克夫少年力壮而吴公仪则已英雄垂暮;有的则“买”吴公仪必胜,理由是太极拳讲的是“借力打力”,“四两拔千斤”,并非是以力服人的。吴公仪有几十年的工夫,已经炉火纯青,又哪怕你少年力壮?两派议论,各有理由。好在谁是谁非,自会有事实答覆。


根据《新晚报》派驻澳门记者的现场采访报导,本次赛事原已定名为“吴公仪与陈克夫国术表演暨红伶义唱筹款大会”。大会副主任委员何贤在接受该名记者的专访时称:他之所以出来主持此次活动,是因为这是善举。而且外国也有拳赛,国术是中国人的技击之术,也应该有个机会表演一下。外面许多人担心这次比武会草草了事,又担心闹出人命。据何贤表示,吴陈双方都富体育精神,相信一定会依照比赛来决胜负。

比武的擂台,是搭在澳门新花园夜总会的泳池广场;观众席位多达上万个。《新晚报》记者发回报社的报导云:“大会的节目大致已排定。除了红伶歌唱外,最为人注意的‘戏肉’就是吴陈比武。预料比武将於四时左右开始。现在市面上到处都有人谈论这件事,意见很多。买注的见仁见智,大家都好像很有把握。但到底胜负谁属,现在还是难说。有些人说:吴公仪功夫老练,身手自是不凡;可是陈克夫年轻力壮,实力也不弱。这个说法,可以说代表了多数人的意见。昨天吴公仪在‘药山禅院’休息;陈克夫据说连日清早都到松山跑步练气功,准备比武时‘戎装’出场。总之,双方都在准备,而吴公仪方面表现得颇有好整以暇的样子。”

下午两点半钟,歌星的义唱筹款演出先行举行。一个多小时之後,人们翘首以盼的吴陈比武终於开场。出人意料的是,整个过程一点儿也不轰轰烈烈;既非打得难分难舍,也非屡见高潮迭起。事实上,这场擂台只进行了几分钟,便以太极派掌门人吴公仪一拳打得白鹤派掌门人陈克夫血流满面而告终。


3 . “误”闯武林
轰动一时的吴陈比武,就这麽样嘎然而止,看来很快便会随着时间的飘逝而烟消云散。不过对那些热切关注、期许甚多的无数观众而言,总不免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这种感觉,《新晚报》的总编辑罗孚亦体会颇深。比武结束的当天,该报曾出了一期“号外”。一经上市,瞬间便被抢售一空。香港市民的这种如痴如醉的狂热,令罗孚霎时间心血来潮,忽发奇想:何不用文艺笔法编写一部武侠小说,以补现实生活之不足!这样既可满足读者的求刺激之心,又可促进报纸销路,实在是两全其美的高招。

罗孚越想越兴奋,当即找到陈文统,与他就此事作热切的商量。在报社里,陈文统的文才及对武侠小说的熟知是出了名的。若能请他执笔,定会有所斩获。

不料陈文统听罢,连声拒绝:“不敢!不敢!”

原来陈文统自忖:自己虽喜读武侠小说,平日也爱舞文弄墨;但他只钟情於散文诗词,於小说则未曾作过尝试。尤其是武侠小说,读读人家的作品当然十分有趣;但执笔创作,则是另一回事。他自己对武功技击一窍不通,要在小说里描写武打对搏的场面,必不知由何处下手。

而在内心深处,陈文统还有另一层的顾忌。原来在时下中国文坛,传统的武侠小说已趋没落,而被人们视作非正统文学。香港一些报章虽然一直连载武侠小说,但多数水准低下,故事老套,以致於稍具欣赏趣味者便不屑一顾。即便上推十馀二十年,武侠小说算是大放异彩的时候。但因长期以来正统文学的睥睨和鄙视,当时那些最为流行的武侠小说名家,不但不以此为荣,反而“自惭形秽”。像白羽把自己为生计而写武侠小说当作终身耻辱;还珠楼主公开检讨自己“著书只为稻梁谋”;郑证因说“我写的这个不叫玩艺儿”;王度庐则认为自己的作品“难登大雅之堂”。陈文统有些担心若步他们的後尘,最终难免会贻笑於大方之家。

他斟酌一番辞语,便对罗孚解释道:“你看本埠稍具地位的报刊,都把武侠小说视为不入流之物,是从不刊登这类作品的。我们的报纸敢如此行事麽?”

罗孚听了,颇不以为然:“那怕什麽?我就是想打破大报不登武侠小说的惯例!只要写得好,就可以点石成金,武侠小说一定也会受到读者的欢迎!”

陈文统似乎为罗孚的激情所感染,不禁心有所动,跃跃欲试。“不过这事也太突然了一点儿。且容我再仔细想想罢!”

回到家中,陈文统定神想着怎样来写一部武侠小说,忽然有许多名士奇侠的形象和故事,争先恐後地涌入他的脑海中来……

一九五四年元月十九日,吴陈比武的第三天,《新晚报》头版的显著位置刊登了一则“本报增刊武侠小说”的预告:


自吴、陈拳赛以後,港澳人士莫不议论纷纷,街头巷尾,一片拳经。本报为增加读者兴趣,明天起将连载梁羽生的武侠小说“龙虎斗京华”。书中写太极名手与各派武师争雄的故事,兼有武林名师寻仇、江湖儿女相恋等情节,最後则在京华大打出手。故事紧张异常,敬希读者留意!


翌日,在《新晚报》“天方夜谭”专栏里,《龙虎斗京华》开始连载。署名“梁羽生”的作者,就是陈文统。促成此事的罗孚後来说道:“梁羽生真行,平时口沫横飞而谈武侠小说,这时就应报纸负责人灵机一动的要求起而行了,只酝酿一天就奋笔纸上行走。”

从这时开始,“梁羽生”这个名字便不胫而走,声名远播;他的真名,反而鲜为外人所知了。


4 . 新派武侠小说开山之祖

因是仓促上阵,这部武侠小说第一天见报时还没有想好具体的情节,有的只是模糊的故事架构。梁羽生急中生智,便模仿传统的章回小说先来段楔子,说些闲话。他自拟一首词作开篇,调寄《踏莎行》:


弱水萍飘,莲台叶聚,卅年心事凭谁诉?剑光刀影烛摇红,禅心未许沾泥絮! 绛草凝珠,昙花隔雾,江湖儿女缘多误。前尘回首不胜情,龙争虎斗京华暮。


《龙虎斗京华》在《新晚报》上每天登一段文字,连载了近七个月。写完前面的楔子之後,梁羽生笔调一转,从大黑河畔的老尼姑柳梦蝶空山夜话、忆想当年说起,浓笔重墨地描绘了太极名手柳剑吟、娄无畏、左含英、柳梦蝶、丁剑鸣、丁晓等人参加义和团,反对清廷统治,抗击外族入侵的种种曲折经历,以及他们与投靠清廷的武林败类尘战江湖、舍命厮杀的过程;当中还穿插了柳剑吟、娄无畏和左含英的缠绵错综的爱情故事。全书共十二回,最後还有一个尾声。

梁羽生本来以为,这只是“趁热闹”的临时任务;最多写个一年半载,就不会再写了。没有想到,小说刊出後引起读者热烈反响,大有一纸风行、洛阳纸贵之势。梁羽生欲罢不能,只得继续写下去。这一写,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梁羽生整整写了三十年,共创作三十五部武侠小说,计一百六十册,达一千多万字。这真是应了梁羽生起首的《踏莎行》里那句诗:卅年心事凭谁诉?

恰是这段武侠姻缘,令梁羽生一开中国新派武侠小说的先河。

一年多之後,与梁羽生在同一报馆做编辑的金庸起而效之,亦在香港的报纸上开始连载他的第一部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接着先後有香港的倪匡、温瑞安、张梦还、秋梦痕、金锋、蹄风,台湾的古龙、卧龙生、诸葛青云、司马翎、陈青云、东方玉、东方英、司马紫烟、上官鼎、独孤红、柳残阳、曹若冰、伴霞楼主、高阳、慕容美,旅居美国的萧逸等武侠小说作家涌现出来,形成一个庞大的作家群。仅港台地区,写武侠小说的人数便多达四五百人之众。诚可谓世风炽烈,蔚为壮观。

八十年代之後,大陆武侠小说开禁。风气所至,随之出现冯育楠、残墨、单田芳、王占君、巍琦、宋梧刚、桂雨清、云鹤涧客、欧阳学忠、万天石、赵西玉、逆风、白麓等武侠小说作家。

“气寒西北何人剑,声满东南几处箫”。在当今世界,凡有华人的地方,必有武侠小说的流播。当年那个名叫陈文统的少年词人,孓然一身满怀豪情地从广西北部蒙山山区走到漓江之畔读中学,走到五羊名城念大学,再走到香港报馆做编辑。他在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因一念之差“误”闯武林,从而以“梁羽生”的名字,在中国文学史上,辟出了“新派武侠小说”的崭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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