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灵顶劲和顶头悬

杨澄甫

 “虚灵顶劲”也叫“虚领顶劲”和“虚凌顶劲”，这个词早见于明朝武术大家王宗岳的《太极拳论》，《太极拳论》写道：“虚领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那什么是“虚灵顶劲”呢？

杨式太极拳大师杨澄甫在《太极拳说十要》上写道：“顶劲者，头容正直，神贯于顶也。不可用力，用力则项强，气血不能流通，须有虚灵自然之意。非有虚灵顶劲，则精神不能提起也。”显然，这里说的“虚灵顶劲”是对练太极拳的头部要求。

庞明先生在2000年的太极拳系列讲座里也谈到了这个问题：“‘虚领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这是练太极拳的根本要求。把百会领起来（要注意是虚领，不是实的），气要下沉到丹田。腹部放松，含胸拔背，这都是帮助气沉丹田的，更重要的是意念。教大家练松腰就是让你气沉丹田。”

“顶头悬”一词则早见于太极拳名篇《十三势歌》。歌诀里说：“刻刻留心在腰间，腹内松静气腾然；尾闾中正神贯顶，满身轻利顶头悬。” 《十三势歌》与《太极拳论》是不是同出于王宗岳之手还有待于考证，但两者都同时强调了头顶与腰腹的呼应关系。“虚领顶劲”与“气沉丹田”相应，“顶头悬”与“留心在腰间”、“尾闾中正”相应。

从上述两篇太极拳文献来看，“虚领顶劲”与 “顶头悬”应该是同一个意思。庞明先生在讲述练功静态的各部身形要求时明确指出：“头部的要求，就是要‘中’和‘正’”。“头要中正，还得有一个轻轻往上顶、往上悬着的意思，好像自己整个人从上面被提起来，然后再往下一耷拉，像吊起来似的。大家从发旋上摸着一缕头发往上一提，把人拉起来，脑子里边就会有个人在天空中悬着的感觉。过去讲要顶头悬，也叫虚凌顶劲。头悬着，好像顶着虚空，但脖子不要使劲，要放松，意念往上一顶，把人的意气领起来。”

综上所述，“虚灵顶劲”和“顶头悬”是同一个意思，它来源于太极拳的练功要领，要求在“气沉丹田”和“尾闾中正”的同时，头要中正，神要贯顶。庞明先生把“虚灵顶劲”或“顶头悬”作为练功身形的基本要求之一，是要在周身中正的基础上使气机上升，神气清明，强化精神主宰人体生命活动的功能。在这个过程中，“顶头悬”与“气沉丹田”不矛盾，与“脚踏实地”也不矛盾。在练习三心并站庄的整个过程中，“顶头悬”、“气沉丹田”、“脚踏实地” 是同时进行的，只不过主宰是“头“，而不是“丹田”或“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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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灵顶劲”和“顶头悬”是不是一个意思？从经典解释来看，它们是相同的，这一点在前一篇博文谈过了，现在换一下角度再来谈两点。

一.顾名思义，即从文字解释来看。“虚灵顶劲”一词可以分为两部分理解，“虚灵”为一部分，“顶劲”为另一部分。“虚灵”虽然还有“虚凌”、“虚领”两种说法，但含义相近，重在“虚”之一字，“虚灵顶劲”的歧义主要来自“顶劲”。“顶劲”的“劲”是力量、力气的意思，这个好理解，问题是“顶劲”的“顶”指什么？

如果“顶”是指从下往上用力的意思，它就是动词，“顶劲”是从下往上用功而形成的力量；如果“顶”是指头的上部，它就是名词，“顶劲”是头部的力量。再把“虚灵”与“顶劲”合起来，就可以看出“顶劲”的第一个解释是与“虚灵”矛盾的，因为从下往上用功是实的、拙的力，它与“虚灵”相冲突。剩下的一个解释就是通过“虚灵”使头部形成了力量。这样就把"虚灵顶劲"和"顶头悬" 统一起来了，是通过"虚"或"悬"使头部形成了力气。那么"虚"或"悬"怎么会产生力量呢？

二.实践操作，即从方法上来看。练"虚灵顶劲"和"顶头悬"的方法可以有三种：1. 喉头回收法：意念使下颏收向喉头，喉头向后到玉枕，再到百会，百会向上虚悬。2. 会阴上提法：喉头回收，意念用鼻尖找下颏，下至会阴，从会阴上绕到玉枕，再至百会向上虚悬。3.头顶小球法：将一小球放于头顶凹陷处，转身走路保持喉头回收和意贯头顶，使小球不落。

以上三种方法都是用意不用力，是以意引气从而在头部形成力气，是“虚灵（虚凌、虚领）”而不是实作。从整体观的角度来看，形体为实，意念为虚，气是中介，可虚可实。"虚灵顶劲"和"顶头悬"是以神来驾驭形气而形成力量，在这个过程中，需要调整形体，如收喉头，领百会，但主宰还是意识，是神居顶而主全身，因此不应该造成上下气机的分离。如果在实践操作中感觉气机不整，应该从收喉头和垂尾闾两方面来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