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人眼中的乡情与文化

回乡奔丧，看到家里风俗习惯仍保留着过去的传统，而这些传统仪式，已经在好多地方消失了，简化了，这些风俗仪式说不定多少年后就是历史，出于对这些传统文化的尊重，故不耐其烦地把经历过程大致的细节记录下来，意期给人们一个完整的情景再现。由于多年疏忽和错误导向，国人淡薄了国学，某些所谓的精英们迷信于舶来品，张口以能说英语，谈西学思想为荣，他们只迷恋西方文化表面的华丽和为我所用的只言片语，如此做法，让他们更加远离西方真正文化精神内涵，只学到西方皮毛的文化，却患上了对西方盲目崇拜的自卑症，把西方的东西无论是精华还是垃圾都被视为圭臬。

中国传统文化曾作为四旧被砸碎，被驱除人们的视线，它只是散落在穷乡僻壤，只能在民间顽强的生存着，近些年国外学者对中华文化研究升温，他们有些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理解和认识反而较国人深刻，谈中国文化，他们比我们知道的还多，我们的一些所谓精英，对西学张口即来，对国学却是茫然无知，还打肿脸充胖子，搞出好多笑话。某些精英们所能炫耀的是夸夸大谈西方什么什么，其实具体的西方、西学是什么他们也不懂，只是鹦鹉学舌，蒙骗国人而已；看看我们培养的大学生，有几个懂中国传统文化的？我们培养的学生，他们的国语不太好，但是他们的英语都是4、6级或更高的等级，英文优于国语；更为甚者，不见幼儿学中文，独引幼儿好英语，媒体、学堂、教育体系铺天盖地的轰炸宣传，这些舆论导向把牙牙学语的幼儿逼上英文课堂，这样做到底意欲何为？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啰嗦赘语，随笔作文是意期使更多的人们了解这些风俗，并更深刻地探索这些传统文化在历史上的作用和价值，使更多的人们重视中国传统文化，继承传统文化，倘若能有丝微影响，心中大慰亦。

返乡

2012年4月9日周一，接到堂弟的电话，说山东商河老家的姑姑去世了，4月12日周四下午出殡，问回不回去奔丧，我是8日周日赴津到单位，现在到处搞什么压力，末位淘汰等制度，把人搞得惶惶不可终日，端人家饭碗，服人家管，唯恐耽误单位的工作，答说定不准，尽量回去；姑姑92岁了，是高寿了，家里的老人已经没几个了，从感情上说，是必定要回去的，一个同事听说，劝我，亲情是主要的，如果工作不太急的话，就坚决请假回去。11日周3，下班后给领导请了假，赶紧乘动车赶回德州家中，随即安排车辆，准备东西，第二日清早赶回老家。

商河老家对我来讲是比较陌生的，因为上辈人早早就离开老家到了城里，我是在城里出生、长大的，很少有机会回老家，只是父母过世后，把老人的坟墓安置在了老家，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安置在老家，也算有了归属；再说城里今日拆迁，明日扒房拆屋，没有个安生地（安稳地），一个火葬场十年内曾迁移过3次，搞得死人不得安生，活人也老是为墓地牵肠挂肚的，核算起来还是回家好些。

父母墓地安置在老家后，每年的扫墓节日，我经常回家去，这样和家里的亲戚也就交往比以前多了起来，姑姑是老家唯一在世的嫡亲了，所以每次回去必然看望，带些水果，留点钱算是对老人的孝敬。今年清明回家扫墓，看望姑姑，家里的哥哥说，姑姑有病了，不用留钱，买点吃的吧，看到92岁的姑姑还是比较健康的，就是吃不下饭去，后来知道是食道出了问题，我走的时候，她还拄杖送我到大门口，我到拐弯时回头望去，看到姑姑还拄着拐杖，一只手向我挥动着。没想到时隔不久，竟然成了诀别。

在驱车赶往老家的路上，我接到堂弟的电话，说他已提前到的家。嘱咐我先到自己的村里，再到姑姑家祭拜，在村口看到没出五服的堂哥，他是我们这辈人的老大，已经73岁了，见到我非常高兴，非拉着我打他家去坐坐，进家老嫂子看到我，上前拉住手，问长问短，说恍然间，从一个小孩子，变成半截老头了。辞别出来，奔堂弟家，堂弟是我小叔的儿子，他家就是几间房，因为他们家在城里，村里的房子就没人住，这里的家只是作为我们大家回老家的落脚地。见到小叔小婶和堂弟，小叔嘱咐家里的哥哥说“他没在家里呆过，不懂家里的事由（规矩），你们到你姑姑那里，拜祭的时候，高拜就可以了”；我不懂什么是高拜，家里的哥哥告诉我，“拜祭有24拜，14拜，12拜，9拜，比较复杂，你短时间也学不会，高拜就简单了，你没在家里呆过，别人也不会怪罪你，“怎么做？“”到时候你跟着我就行了，我做慢点，你跟快点就可以啦，我做什么你就跟着做“。

我是空白一片，只好诺诺称是。

凭吊

坐车到邻村的姑姑家，到了村口，我们站住，有人告诉主持丧事的执事，娘家的侄子来拜祭，一时唢呐笙、鼓罗敲打吹奏起来，灵棚就设置在院外的街道上，因为家里的哥哥早上来过，直接把我带到灵棚遗照前，有支应（执事）在供桌前点燃烧纸，我和老家的哥哥站在遗照前，一拱长揖，跪倒伏地磕头，然后起身，九十度弯腰哭喊，哭喊期间，孝子贤孙们出灵棚，手持哭丧棒，身着白孝衣，跪倒，双手上举哭丧棒至最高，再下按哭丧棒于地，磕头伏地，嚎哭，孝子和孝女们哭喊着“我的奶呀”(即娘呀，母亲呀，商河人称母亲为”奶“奶呀就是母亲的意思), 孙子和重孙辈的按自己的称呼哭喊；我俩伏地磕头，旁边支应（执事）见礼节已毕，把我两人扶起，口里说”别哭了，别哭了“我俩起身，再一长揖，我随着老家的哥哥，俯身拎扶起伏在地上孝子，执事领我们到院子里，在北屋里就坐。

北屋里摆有四张八仙桌子，应门的桌子后有两张太师椅，左右旁边是两个条凳，支应（执事）让我们坐下，我侧身坐在条凳上，和支应（执事）说 着话，突见我的表弟，姑姑的小儿子，身着孝衣，手托长方形托盘，肃穆庄严沉重地走到屋里来，托盘长一米左右，宽30-40公分，上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一顶孝帽，他走到离我有一米的地方，俯身把托盘高高托起，家里的哥哥忙把我叫起来，我庄重凝滞把孝帽双收拿起，表弟把托盘放到地上，两手伏地，磕头在地，我们赶紧把他扶起来，表弟转身双手捧托盘出屋。一会表姐过来和我说话，她头上扎着白布条，两个裤腿也用白布条扎着，身上披着用白布搭成白孝衣，我们也是好多年没见面了，表姐拉住我的手，问这问那；我赶紧一一回答，说了会话，老家的哥哥，说还有很多亲戚要支应（招呼），我们回去吧，下午还得赶过来出殡。

出门听得院外，有请的歌舞班子在唱歌，一个女歌手在“唱凤凰传奇的歌曲”，唱的很卖力气，水平基本可和原唱媲美了；因为老人高寿，在家里讲是喜丧了，故置办的比较热闹；出的院子，支应看到，一时唢呐鼓罗响起，送我们走出，路上我得知，如果祭拜的人辈分与孝子同辈，不需要跪地还礼，只是扶起孝子就行了，如果辈分低于孝子，则应跪地磕头还礼，还得知，女儿的孝衣是几块白布横搭的，没有针线缝制，儿媳妇及再下一代的都是有针线缝制的孝衣。女儿媳妇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我又仔细瞅了一下，哭丧棒是树棍上黏贴上用白纸剪成的齿条，孝子贤孙们各手持一个，一个小孩有7-8岁的样子，也肃穆庄重地拉着一根，大概是我表哥的孙子了。

仪式

回到自家村子里，听小叔说我们准备了八大盘的大礼，还雇了抬食盒（簸箩）的人，八大盘是在柳条编织的簸箩里放八个盘子，每个盘子里放一只烧鸡，每个烧鸡嘴里含五十元钱，还有几个簸箩也放满了礼品，没看是放的什么，是姑姑堂兄堂弟几支家准备的，按当地风俗，亲戚们是要在事主家吃饭的，而我们这些娘家的至亲，需要到最后招待，时间大约在2点左右了。我们2点坐车走就来得及，去的人员有20多人，不能前去的也托人带去烧纸，礼钱。

2点，我们坐堂弟们的车到邻村的姑姑家，现在农村有些人有自己的汽车，倒是我们这些城里的一副寒酸，囊中羞涩，既没车也没多少钱，做事缩手缩脚，小里小气的，给人一种底气不足的表现，好在我做了充分的准备，表现应该不错。

车子开到村口，大家下车，等候接应，过了一会，唢呐声起，一群人走出，老家的人告诉我，这是拜祭的亲戚用完餐，离开了，大概下一拨就是我们了，果然，声乐大起，几个吹鼓手，敲锣的打鼓的，在路边上慢慢走来，路当中一个手挑长明灯人引导孝子贤孙亦步亦趋走来，口里哭喊着；长明灯是一个四面玻璃的长方形灯笼，有两面没有玻璃，空着的，男人一排，穿孝衣戴孝帽，手里拉着哭丧棒，俯身拱腰；妇女一排，女儿在前，其后是媳妇和孙女重孙女；在唢呐的伴奏下，随着长明灯的导引，老少孝子贤孙整整齐齐地迈着沉重稳健步伐，场面很震撼，几岁的小孩也丝毫不差地跟着节奏，表情庄重肃穆。这种场景远比电视上奏着哀乐，穿着黑衣，握手鞠躬的领导人们庄重得多，场面也震撼的多，这是从心底的震撼，亲情、乡情、民族情在这民乐中在这仪式中交织凝结并得到升华，人与人是那样的密切，那样的亲密那样的息息相关，周围观望的人情绪也在这场合下与孝子的情感相互结合在一起，在空间上形成共鸣。

我们这些人赶紧带上孝帽，妇女扎上白孝带，有两个辈分大的，把孝帽放到胸前兜里，露出半截，大家赶紧前应，孝子贤孙一起伏倒在地，上举哭丧棒再下按，磕头哭嚎，我们赶紧扶起，在唢呐的引导下，两队孝子孝女转身，慢慢回走，我们跟在队伍后面缓行。到达灵棚前，孝子孝女分两侧进入灵棚，我们在供桌前祭拜，先一长揖，跪地磕头，然后起身九十度俯身哭嚎，孝子出灵棚，上举哭丧棒再下按，伏地磕头哭嚎，我们伏地磕头，旁边的执事扶起我们，我们再扶起孝子，然后在做一长揖，右转身在执事的引导下进院，到北屋就坐。

四张八仙桌子还没有收拾干净，残饭余汤尚在，有支应过来用抹布打扫一番，上茶递烟，大家叙话，我还是侧面条凳就坐，叙话间，唢呐声起，长明灯引导着孝子孝女来到院内，边走边哭嚎，我们赶紧起身迎出屋外，孝子孝女跪地磕头，我们躬身，我旁边一个小伙对着孝子孝女跪地磕头，高喊“谢了”然后起身，我们跟着起身，扶起孝子孝女，长明灯引导着他们有序地转身列队而出，旁边的小伙看来是晚辈了，我们同辈的都是俯身，他是跪地磕头，一问果然，还是我的一个外甥，可是从来没见过面。

屋里走进两个男执事，衣服整洁，神态严肃，挺胸平视，寡言少语，分立在应门的这两桌男客边，又走进两个女执事，衣服整洁，神态行动同男执事，分立在里边两桌的女客桌前。门外走进一个手托托盘的支应，托盘里有12盘菜，在桌前直立，两个男执事刷刷把菜盘次序排列在八仙桌子上，一个执事山到另一桌旁，等候托盘；第二个托盘到，留在第一桌的执事，拿下四盘菜，依次拍到第一桌上，然后摆酒锺，安置筷子，我一看一桌共是14盘菜。

在第二桌的执事，依次摆放菜盘，动作顺序与第一桌一模一样，再看女客那边，两个女执事，摆放菜盘，安置酒杯筷子也是一样，真真是训练有素，比国宴的工作人员还专业。

大家没有心情喝酒，对执事说直接上饭吧，馒头上来，正想拿，门外唢呐声起，锣鼓笙箫齐奏，长明灯引导着孝子孝女走进院子，我们的一个长辈赶紧迎上去，和引导执事说了几句，免了吧，长明灯引着孝子孝女走出门外。这次是吃完饭，拜祭的人出门时，孝子孝女答谢礼的仪式。我们赶紧用完餐，随后应该是打支应帮忙的人们就餐的时间了，我们出的院门，吹鼓手们又开始吹打起来，送着我们到附近表哥大儿子的家里稍歇，歇息期间小叔让我和家里的哥哥弟弟们学学祭拜，家里的堂弟告诉我，有24拜，12拜，14拜，9拜，我那个是最简单的高拜了，纠正一下我的动作，谈起了24拜，演示了一下最后的一哆嗦，啊，就是两个手合拢在身侧向下一按，过去经常说大拜24拜都拜了还差最后一哆嗦吗，这个话会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算是有点印象了。看到我感兴趣，堂弟媳妇催促她丈夫表演一下给我看看，说咱哥轻易不来，你表演一下看看，表弟说，一趟下来怎么着也得半小时，时间来不及，等有时间吧。

家里人告诉我，我们那里一般是外甥行24拜礼，有吹鼓手吹奏，吹下来大概是2000元，一个人的拜祭时间也得有半小时，吹的人有水平，节奏跟着你的步伐走，行拜人，穿孝衣，不系束带子，随着唢呐声摆摆起舞，孝衣随动飘逸飞扬，人扭来扭去，哼哼呀呀，围观的人看到好，鼓掌大声叫好，祭拜人更来了精神，舞得更上劲，舞得好，远近闻名，事主家有面子，拜祭者更有面子，好的祭拜会成为人们酒茶饭后的话题。

我抓紧时间复习一下礼节，告诉老家的堂弟，下次我回来，让他舞个24拜给我看，我用摄像机给他录下来，这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弟弟答应了。

吹乐再起，我们知道这是孝子们来迎接我们了，应该是出殡的时间到了，吹打乐到了门口，孝子们磕头，扶起，我们整理好孝帽孝带随着孝子队伍返回灵棚，到达灵棚，执事们地给我们每人三支香，看到孝子们也是手里拿着香，还有一个支应扛着个太师椅，后街上摆上了纸马纸牛纸人等其他纸糊的东西，太师椅摆在离纸马有两米左右的地方，孝子孝女们依次登上太师椅哭嚎着向纸马投掷香火，我们这些亲戚则是站在附近的地上投掷香火，执事随即点燃了纸马等物，纸品轰轰燃起，随队转回灵棚。

执事高喊起灵，孝子们哭喊，长子摔瓦，背上一束干草，哭喊着奔往坟地，有两人抬着供桌，两人拎着一领席，抬食盒紧随其后；一个人手里拿了一把秫秸杆，每个秫秸杆上夹一个红纸，上面写的有字。写着是每个亲戚祭拜的身份，依次安排，拿秫秸杆的支应抽出一个秫秸杆，看了一下，高喊，祭拜！供桌停下摆好，席子铺在供桌前，“某某祭拜！”被喊到人拜在供桌前施礼祭拜，孝子谢礼，扶起，再走，又喊“某某祭拜！”照例祭拜、谢礼！几十里地老亲挚友基本都到了，纷纷扰扰一拨一拨，多少年没见面的也在这里见到了，大家非常亲热，拉着手，并着肩，说不完的知心话；走走拜拜，来到了墓地。

坟茔已经挖好。几个人对准了方向，把骨灰盒安置在砖砌的棺柩里，盖上棺盖，然后埋土，土快填好时，一个执事点着烧纸，小叔和我在坟上悼亡，磕头哭喊，然后被扶起，礼毕，慢慢走回村口，孝子们把老人送到墓地，下葬后，执事吩咐立即解下裤腿的绑绳，我们也摘下孝帽，在村口表哥表姐们几十口子拉住我们说话，让我留下呆一天，说明天要回三，也就是要带着礼品到我们村里回拜，我也是好多亲戚不认识，借此大家熟悉一下。

一则考虑他们家里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安顿，二则我借用别人的车，人家还得回去有事，不能耽误人家的事情，三则我自己工作家里也有些事情需要打理，好说歹说允许我走了。在我们村子里，小婶子说，按说回三，你不应该走，你最好别走，小叔倒是理解，说这不同家里，他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老礼新礼结合吧，我上车挥手告辞。

情怀

在路上，这些场面还深深震撼着我，平时我不太注重一些虚套的形式，这次这些反复礼节仪式则很好地把形式和内容结合起来，使所有亲情，乡情、沾边的，邻居、邻村都被这事凝聚在一起，大家没有了平日的磕磕碰碰，都是一心帮忙，帮手，所有的是那麽的融洽，那麽的和谐，家里的人说得好，别看平时庄里庄乡来往不大，也许还有点饥荒（矛盾），在事上都是一家人，不论是谁！

从这件事上看来，必要的形式还是需要的，难怪中国的好多行当始终保留着一些传统的仪式，正是有了这些看似繁杂的仪式，才把中国的传统文化保存了下来。一个朋友说得好“仪式承载着好的内容，好的形式本身就是很好地内容”。其实中国的传统文化就是通过一定的仪式得以传承，发展的。这些繁复的礼仪的魅力，在于它的庄严、有序和营造的浓厚氛围。其实仪式不单是纯粹的形式，究其本质来说，形式也是内容，而庄严有序的仪式，则是内容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完美的仪式，不但增加了各类事体的庄重感，而且让一些平日里因各种原因疏于联系和日益孤单的个体有了一种归属感。

上世纪，中国的一些文化、仪式都被砸碎了，人淡忘了所有的规矩，行业规范；人们对过去的东西都不知道了，据说最典型当属孔庙的祭孔仪式了，仪式被作为垃圾扫除了，它是如何的样子，也早被人们忘记了；后来又想起祭孔，中国人不会了，没办法，只好两次赴韩国学习祭孔仪式，当今的孔庙祭奠仪式是韩国的舶来品，这对于一个号称5000年文明的大国来说，不能不算一个滑稽幽默的世界吉尼斯最新纪录。

共同的乡土，共同的风俗礼节文化把人们紧紧地结合在一起，这是文化的力量，这是文化仪式的魅力，中国的文化扎根在大众间，它把松散的人群束在一起，它是民族凝聚力的基石，这种共同的认知就形成了共同的价值观和世界观，铸成我们的道德底线，它是中国的灵魂，正是借重这个灵魂和这种力量，在民族国家危难时，保卫了家园保卫了祖国。相反那些淡忘这些文化的地方、淡忘这些仪式的城市，在亲情和乡情上，在人和人的关系上就相应淡薄得多。

文革期间，城里是破四旧，消灭旧文化是最彻底的地方，人们在别有用心人的蛊惑下，父子相残，兄弟姐妹反目，儿子打老子的，兄弟操刀相向；很多很多，而农村这个大中国占有绝大多数人的地方，这种现象则很少，因为这里传统文化受的到的冲击少，这也说明保持传统文化的地方，人们心境纯洁，破坏掉文化的地方，人们则容易迷失本性，更容易被驯化成野兽。

听同事讲，他的父亲在文革中，由于有人想整他，派出外调人员到他老家保定的一个村子里，逼迫威胁村长写假材料，说做过什么什么坏事，村长不同意，外调人员说，你是站在革命一边还是站在反革命一边，不写你就是反革命，村长一看没办法，说你先歇着，我找人落实一下，出去不久，一帮民兵走了进来，带头的说，你要真的，我们写，你让我们造假没门，这里武斗厉害，没人能保证你的安全，几个小伙子上来动手动脚，吓得外调人员屁滚尿流的跑出村子，假材料也没搞成，在那个指鹿为马的时期，农村人仍然保持着淳朴真诚的民风。

文革期间，城里过年不允许磕头了，可是老家里依然向长辈磕头，问安，也有年轻的说，现在不时兴磕头了，老人则回答，不磕头砸狗头，意思是你要不磕头，我就敲你的狗脑袋。一些文化在这些仪式中得到了保留，文明就是这样顽强地在这些仪式中得到延续，中国历史上，文化曾受到三次灭绝性的破坏，分别是焚书坑儒；满清文字狱，编四库全书，再就是当代的文革了；其中文革是最致命的破坏，它的破坏程度已经能超过上前两次的总和，当然历史也毫不留情地已经把它钉在耻辱柱上，万古遗骂。

民族魂

龚自珍说过“欲要亡其国，必先灭其史，欲灭其族，必先灭其文”灭国先消灭其文化，文化亡则族亡，看看好多文明古国，由于外来的侵略，文化被消灭掉，族也没有了，空带有上代基因的躯体，已成为它族的奴才，而中国人历经了一次又一次地磨难，不仅没有被统治者灭掉，反而把统治者同化了，那些当年的统治者被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这正是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伟大作用，文化是我们的根，文化是民族的保护神，文化在，民族在。

德国铁血首相俾斯麦也说过“要消灭一个民族，首先瓦解它的文化；要瓦解它的文化，首先先消灭承载它的语言；要消灭这种语言，首先先从他们的学校里下手”。  

古来中外都明白一个事实，文化是民族的根，民族的兴旺需要文化，民族的凝聚力来源自文化，文化不灭，民族不倒，国破文化不灭，国可兴族可旺，文化消，国不灭则灭，族必消亡。

公元前722年和586年，犹太人的两个王国先后被亚述人征服和被巴比伦人灭亡。1948年5月14日，犹太人重新建立国家以色列，中间他们国家中断缺失多少年？可是犹太人的文化在，以色列的人们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文化，习俗，借凭文化的凝聚力，他们又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国家，并且是强盛的国家，这个民族是顽强的民族，也是值得称道地民族。他们在艰难的条件下，顽强的繁衍壮大不能说不是文化的力量，文化的作用。

我们只有重视传统文化，我们的民族才能团结一致，才能兴旺发达，国家才能强盛，经济发展需要传统文化，社会发展需要文化，个人素质提高也需要传统文化，时下各方面的缺失、丑恶都是因没有传统文化的约束，失去了道德底线而造成的，要想纠正这些弊端丑陋必须依靠传统文化。大家都为中华的文化复兴尽份力，文化兴，民安康；文化昌，则百姓福。

当然俾斯麦还说过“如果一种文明没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来保护，那么这种文明是脆弱的，迟早会被野蛮所征服。如果文明没有对野蛮进行排斥、打压，那么这种文明不是真正的文明”。阿富汗巴米杨大佛验证了俾斯麦的名言，巴米扬大佛是世界上最高的立佛，距今已有1500多年，，是人类历史文化遗产，我国晋代高僧法显和唐代玄奘都曾瞻仰过宏伟庄严的巴米扬大佛，并在其各自的著作《佛国记》和《大唐西域记》中对巴米扬大佛作了生动的描述。但是，2001年3月12日，大佛还是遭到了塔利班政权的残酷轰炸，爆炸声持续了三四天在塔利班的炸药中轰踏，千年文明坏之一旦，这件事向我们做出了警示，大家在提倡文化复兴的同时，也要挺身对野蛮和邪恶进行斗争，驱逐野蛮和邪恶，保护好我们的文化和文明，让中华文明世代传递，繁衍昌盛。（作者系德州市太极研究协会主席）